不亲密爱人 10
好的第十章了 并没有能够完结 好气啊
10
会议结束，王源满手心都是冷汗。
这天王俊凯很忙，并没有询问他为什么如此反常，只是离席时皱眉看了他一眼，便又马不停蹄去了楼上的会议室继续开会。
王源留下来关了投影，怔怔地用右手攥了攥刚才被王俊凯握住的左手，强行让自己安定下来。
心脏却跳得异常地快，好像不受控制，撞得胸口都疼。
他捏着手机走到连廊的休息处，又再次回拨了方才那个电话。
从大大的落地窗往外看，天空隐隐有些阴沉，大片乌云从摩天大厦的那一边声势浩大地压过来，像暴雨的前兆。对面写字楼里一格一格窗户如同一丝不苟的拼图，框住为工作、为生活而努力奔波的芸芸众生。王源眨了眨眼，眼眶酸痛无比。他怔怔地想，有多久没和父母一起吃顿像样的晚饭了呢。
——其实别说吃顿饭，就算说上几句话也很难得吧，学生时代如此，现在更是如此。
回到工位上后，王源抓紧时间迅速将手头的事情了结，忙得焦头烂额，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
和同事交接好工作，他轻轻敲了敲王俊凯办公室的门。
“进来。”办公桌前的那人头都没抬，一边审批文件一边开口，“你要请假是吧。看到你的申请了。”
“嗯。”王源点了点头，沉思一下，才道，“抱歉，早上……”
“早上你太不专心。”王俊凯终于合上文件，抽空掀起眼皮来看他，眉间蹙着，表情严肃，“你知道这个项目有多重要，王源。你还从来没有犯过这样的错误。”
王源低了低头，沉声道：“对不起，是我的失误。不会有下一次。”
王俊凯盯着他的表情看了一会儿，像是想要询问些什么——毕竟他今日的反常显而易见——可最后却什么也没有问。工作堆积如山，王俊凯也没空抽时间出来训王源的话，或是探寻他的什么故事，摆摆手就准了他的假。
王源猜测对方或许看出了什么，否则不会在会议室里突然握住他的手。也许连王俊凯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刻他手心的温度可以给人多么大的力量。
可他却什么都没有问。
离开公司，王源回家拿了趟东西便直奔火车站。现在已经买不到机票，航班因为天气原因停飞，他运气好，阴差阳错买到火车上最后一张卧铺票，四十八小时后抵达拉萨。
其实王源也知道，就算自己此时立刻出现在父母失联的那个小村庄，也未必能帮得上什么忙，但是远在天边就守着一个小小的手机等消息，还是令他太心慌了。他很不喜欢这种不安的感觉。
上学时王源还笑过王俊凯害怕孤独，可其实，他才是最怕被丢下的那个人。
小时候，王源父母因为工作原因常年不着家，到处跑，有时候连他都不知道那两人又跑去哪个天涯海角为祖国的大好河山追本溯源了。
父母不着调，他独立得便早，个子小小时就敢一个人住。那会儿放学之后他都在学校对面一户人家开设的“小饭桌”吃饭——那里都是父母工作忙的小孩子们，大家在这里笑笑闹闹，一边写作业一边等家长。
夜幕降临，街灯一盏盏点亮，便陆续有人带着温暖笑意将小朋友们一个一个接走。王源知道没有人会来接自己，就乖乖坐着，不吵也不闹，笑着看大家一个一个扑到父母的怀里，和他们诉说一天的趣事，或是心惊胆战地掏出要签字的考试卷——直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小朋友。他自己跟自己叹口气，手里分数漂亮的卷纸被叠得整整齐齐也无人观赏。月亮挂上树梢，他便收拾好作业本，从椅子上跳下来，独自背着大大的书包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路灯昏暗的深深黑夜里走。
小学六年，王源从来都是走得最晚的一个，那时他以为只是一种习惯，可回过头想想才想明白——因为只有那里有人，有欢声笑语，有热腾腾的饭菜和暖暖的灯光。
即便如此，他也很少与父母有过抱怨。不是因为可以说出“我爸爸妈妈是历史学家”的骄傲，而是他知道父母心中一直挂念自己，不管走到哪里，一定会想着给他带小小的礼物。可能只是小木雕，镜子，或是贝壳这一类的小玩意儿，但对王源来说都是充满爱的小惊喜，让他知道父母一直都在自己身边陪伴——他们会远行，也会归来。
可如今……
他可能真的要被丢下了。
王源喉结动了动，强迫自己将消极悲观的想法驱逐出去，手指却仍旧微微颤抖。
雪崩，泥石流，一个个字眼听上去就触目惊心，他无法想象在那样恶劣的天气环境下，父母会遭遇些什么。已经快要二十四小时了，整个小组仍旧失联，听说山中还在下雪，还能有一线生机吗？天气这么冷，两位老人受得住吗，冷吗，饿吗？
明明前些天父亲还笑得那么开心，说这次会有大收获……
只要稍微一想，他便心脏狂跳，喘不过气来，恐惧像一汪悬在头顶的海水，随时倾泻，让人溺毙。
检票进站，站台上人山人海，大多是要去拉萨旅游的旅客，一个个洋溢着笑脸，满怀对旅程的期待。王源只背了个登山包，装了些日常必需品，走在人群中显得步伐沉重。
他从口袋里摸出车票确认了一眼车厢号，后面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咯咯”笑着跑过来，没留神一脑门撞到了他笔直的小腿，鼻子登时红了。王源吓了一跳，蹲下了身子，安抚般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顶：“疼吗？”
女孩愣愣地看了他两秒，然后摸摸鼻子，乖巧地摇了摇头，便羞怯地躲到赶来的父母身后了，一边拉着母亲的衣角还一边频频探头出来偷偷看他，直到被人群冲散。
王源笑了一笑，刚要起身，视野中突然出现一双修长笔直的腿，裹在剪裁完美的西装裤里，一丝不苟。
他一愣，而后意识到什么般猛地抬头，愕然又意料之中地看见一张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的面孔。
心中不由一震。
“王俊凯……？”他张了张嘴，声音都是哑的。
他怎么会在这儿，今天他不是很忙么？怎么会跑到这人潮拥挤的火车站？
从男人的表情来看显然是对这里嘈杂的环境相当不满，他薄唇一启，惜字如金道：“出差。”
“……”什么时候有的这趟行程，没听说啊。
王俊凯一眼看透了他心中所想：“临时决定的，买不到机票。”
“……哦。”
王源虽然仍旧满头问号，但上司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追问什么。不过王俊凯这样穿着名贵西服挤在火车站的模样委实怪异，太不像他了。目的地那一头得是何方神圣？况且就算再临时的出差，王俊凯还能委屈得了自己？他那么神通广大，怎么不搞个私人飞机……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太紧张，王源就这么站在那里一通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
他心中有一个注定为假的猜想控制不住地破土而出。
——难道是……为了我？
这个想法像一簇刚刚燃起的青色火苗，小而朦胧，风一吹不能助长，反而摇摇欲坠。
王俊凯表现得毫不在意，但他若是想知道这些事那就一定能够知道，这一点王源毫不怀疑。可他会为自己到这里来？坐四十八小时的火车？自作多情也得有个限度，疯了吧。且不说他们不过是假扮情人，就算是真情人，按照王俊凯的性子也未必会做到这一步。
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回家就整理个东西就走了？”王俊凯冷不丁问。
王源有点没听明白他的意思，发出个疑问的“嗯”。
王俊凯看了看远处：“有没有碰上秦雨雯？”
王源愣了愣，摇了摇头：“没有，家里没有人，连文楷也没在。”
“嗯。”王俊凯表情纹丝未动。
耳畔传来长声鸣笛，火车进站了。
王源抬头瞥了一眼，随口问道：“你在哪个车厢，下铺吗？”
上铺太挤，料想王俊凯也不会选择。
谁知那人面不改色，淡淡道：“硬座。”
王源这下是彻底震惊了。
“……你到哪里？”他表情复杂。
“终点站，拉萨。”
“……”王源呆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将自己的车票递了过去，“要不……我跟你换吧。我是卧铺，你坐这么长时间硬座肯定受不了的。”
同一辆列车上，老板坐着，他睡着，王源可干不出这事儿。况且王俊凯从小养尊处优，四十八小时的路程睡软卧都够呛，他昨天还在发烧，现在看上去脸色都是苍白的……
他也舍不得啊。
“我受不了你就受得了了——”王俊凯皱眉，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了，他嘴唇发白，脸颊泛起红，朝王源摆了摆手，“进去吧。”
“要不然——”王源见他要走，咬了咬下唇，脱口而出，“我们挤一挤吧。”
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王俊凯果然露出了震惊的神色，目光直直地望向他，如同两束火焰，把他的内心照得一览无余。
王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为方才的唐突感到窘迫：“你要是介意就算了……估计到了晚上车厢也要清人。”
一想到王俊凯这样的人要因为没有卧铺车票而被列车员给“清”走，他就觉得心情复杂。
王俊凯看了他一会儿，没有理会，转身进了眼前的车厢。
转眼就被之后的人海吞没了。
王源叹了口气，也往自己的车厢方向走。鞋子踏在地面发出哒哒声，很快与人群错杂的脚步声混在一处。
火车上的时光不算很难熬，王源睡上铺，下铺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一个人去旅行，没有老伴也没有孩子陪伴，眉间深深沟壑，但笑起来很开怀。偶尔有隔壁的小男孩拿着遥控小汽车跑过来，他便笑呵呵地掏出一颗糖给人家。
王源二十多岁，还被当孩子对待，得到一颗甜甜的花生糖。他刚尝出甜味，老人家又用枯皱的手拍拍他的肩膀，递过来一块凤梨酥。王源没吃午饭，本来因为心情焦躁也并没有觉得饿，可这一口软糯的凤梨酥咬下去，他竟觉得眼眶一热，像胃里某处被填满了。
脑海中又浮现出父母的模样。
在为数不多的团聚时光，母亲总是喜欢自己烤凤梨酥，金黄的糕点又香又甜，菠萝味浓郁，他和老爸都要抢着吃……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胡思乱想、继续被情绪牵着鼻子走，王源早早便躺在了床上。他用被子蒙住头，好像这样就能强迫自己快些进入睡眠状态。可想要睡着的心越是急切，大脑便越是清醒，人越是辗转难眠。
大约是到了晚饭时间，车厢里充斥着浓浓的方便面味和饭菜味，本来该是香的，可或许是环境太封闭，那些味道与汗味融和在一起，实在不太好闻，耳边也都是嘈杂喧嚣的叫喊交谈声。
王源不由想，这还是卧铺呢，硬座那边的情况一定有过之而无不及，王俊凯可是有洁癖的人，可能呆半个小时就受不了了吧？王源都能想象出他嫌弃的表情。
脑海中的思绪就这样乱窜着，竟也带来一丝丝的困意。王源闭上眼，像蚕蛹一样缩在被子里，意识慢慢朦胧。
迷迷糊糊间，梦中出现一个低沉动听的声音，在和下铺的老人交谈着什么。
“他已经睡下了吗？”是非常熟悉的嗓音，却是不那么熟悉的温柔。
“是呀，早早的就睡啦。”
是来找他的。王源皱起眉，勉力睁开困顿的眼皮，掀起被子往下探了一眼。老人正在自己的包里掏着什么，好不容易又搜刮出一颗花生糖，递到对面那个身材挺拔的青年手里。
长着桃花眼的男人眉毛一弯，笑得很温柔：“谢谢老伯。”
糖纸很旧很皱，看着有点脏污，那人也并未介意，剥开后放进嘴里，还笑着露出两颗小小尖尖的虎牙，夸道：“很甜。”
还真是王俊凯。
王源有点惊讶，揉了揉眼睛：“你怎么过来了？有事吗？”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沙哑。
“不是你说让我过来的吗，反悔了？”王俊凯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眉毛一挑，“硬座果然不太舒服，算你说对了。”
“……”王源一愣，本想问问他怎么能过来的，又觉得问这一嘴实在多此一举。
王俊凯站在下面看着他，鼻尖有点微红，想来是那边车厢温度比较低。
王源没再犹豫，撑起身子，掀开睡得暖烘烘的被窝，往后挪了点位置：“上来吧。”
下铺的老人睡得也早，很快便熄了灯。车厢陷入一片黑暗，窗外掠过层层叠叠的树影，车轮摩擦铁轨发出“哐嘁哐嘁”的声音。
王俊凯脱了外套，只穿一件黑色高领毛衣，全身都散发着暖洋洋的气息。身下的床相比家中实在是太狭窄了，又很硬，硌得人骨头疼，王源想多给对方腾出些位置，便往边上挤，整个人抵着墙，都快贴上去了。
王俊凯转头瞥他一眼，低低道：“你离那么远做什么？怕我？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
“……呃，没有。”王源一愣，突然开始唾弃起自己的不坦荡来。
“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王俊凯用一条胳膊盖住了眼睛，闷声道，“过来点。你这样怎么睡？”
“嗯。”
两人肩膀并着肩膀，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身边这个人平缓的呼吸声，王源觉得心中的不安都被抚平了一些，也不觉得那么难以入睡了——尽管这一切还是有些叫人匪夷所思。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悄悄拧过脖子，借一盏月光看清王俊凯安然的侧脸。
这个人太可怕了，王源想，他看起来那么冷酷，可偏偏又总能在他脆弱时给出不动声色的温柔，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人？
他盯着那张眉目如画的脸，沉默了一会儿，见王俊凯仿佛睡熟，才伸出手来，缓缓覆上他的额头——
还好。王源舒了一口气，好像是已经退烧了，只是脸色还有些憔悴。
本来带病工作就已经够辛苦，现在又加上旅途奔波，王俊凯一定累坏了吧。
王源刚要将手撤回来，手腕却突然被人一把握住，他心中一惊，抬起头，看见王俊凯正在黑暗中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他。
两人面对面离得相当近，四目相对，呼吸交融，火车行进的声响是夜晚唯一划破寂静的噪音。
月光微弱，王俊凯的眸子却亮得惊人，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才放开了王源的手，替他拉了拉被子，哑声说：“睡吧。”
本以为这一觉不会好过，谁知却睡得意外踏实。不过或许是因为睡得太早，早上五点多王源便醒了，一睁眼就看见王俊凯冒出青色胡茬的下巴。或许是因为床太小，原本平躺的两人经过这一晚都成了侧卧的姿势。天气冷，又只有一床被子，两人出于本能，贴得很近，像是在对方身上找到了唯一温暖的热源。
王俊凯还没有醒，细碎的头发落在额角，看上去是累坏了，睫毛无精打采地垂着，在眼睛下方投下一排浅浅阴影。
外面天还是漆黑的，沿途也没什么星星，似乎还下着雨，噼噼啪啪落在窗子上。王源想起身看看火车此刻行进到了哪里，谁知稍稍撑起身子，便被人一下子搂住了。他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慌忙低头去看。身边的人仍然闭着眼，看来还在睡梦中，只有横在他腰上的手臂抱得结实。
王源松下一口气，却也不敢随意乱动了，怕吵醒疲惫的人。而就在他闭上眼睛打算浅眠少顷时，王俊凯却突然蹭了蹭他的头发，用未清醒的声音迷迷糊糊道：“早安。”
王源浑身一震，尤其被王俊凯手掌触碰到的那块肌肉瞬间僵硬起来。他张了张口：“……醒了吗？”
“嗯……”王俊凯半梦半醒，脸陷在枕头里，好半天后才困倦地问，“几点了？”
王源看了眼表：“五点半还没到。”
“……”王俊凯轻轻吐了口气，稍微翻过身，自然地把王源整个抱住了，不由分说道，“那再睡会儿。”
很快他又睡着了，绵长的吐息铺洒在王源的耳际，使那一小片耳廓红得发烫。
这个回笼觉睡得很漫长，直到两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王源在车上买了盒饭解决午餐，王俊凯吃不惯，随便扒了两口就没再吃了，脸色也不太好。王源看了看他，拿着他的饭盒去接了点开水泡饭，王俊凯才勉为其难把那些干巴巴的饭咽了下去。
火车在驶入可可西里无人之境时，天地豁然开阔。视野中到处是茫茫白雪，恍若天堂。群山巍峨，戈壁辽阔，夜间晴空星辰万里，窗外世界如此荒凉又如此充满生机，挟裹一种壮阔的孤独。
“藏羚羊。”坐在一边的王俊凯忽然开口。
王源一怔，顺着他温柔的目光望出去，果然远远地看见一只藏羚羊，站在高原，披着星光，好像立于黑夜深处。它停留了一会儿，便开始奔跑起来，两只长长的角划破漆黑的夜幕，裂缝中流泻出璀璨繁星，散落到极近的头顶。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王源赶忙低下头，不知怎么心尖一阵震颤。
短信说，第一批搜救队在进山快两天后终于搜索到历史考察队的几名成员，虽然小组是分头走的，王教授夫妇并不在获救的人当中，但至少得到那么一点好消息——他们应当还有充足的干粮和水，生还的希望就大了一线。
仿佛是这只藏羚羊带来的祥兆。
王源一瞬间有种流泪的冲动，原本死死强撑的恐慌与不安突然山呼海啸般涌来，抠住卧铺床沿的修长手指不住颤抖，指节泛着青白。
他死死抿住唇，缓了好一会儿才费力地背过身去面对着墙，生怕王俊凯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王源喉结动了动，忍住哽咽，用毫不在意的语气道：“困了，我先睡了。”
说完便紧紧闭上了眼。
王俊凯看着他乌黑的后脑勺，一直紧绷的表情起了一丝松动。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俯下身，把那个瘦削的人连人带被地抱住了，轻声在他耳边说：“转过来。”
对方没有动，他便又说了一遍：“王源，转过来。”
命令似的。
怀里的人僵了僵，最终还是听话地默默翻过了身。
王俊凯掀开被子，在王源的脸刚刚暴露在视野中的瞬间，直接将对方按在了怀里。
心口的位置一片热热的潮湿，他甚至听到了拼命抑制的抽泣。
王俊凯胸膛不断地起伏着，心脏狠狠一抽。他想要安慰几句，可喉头一哽，突然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本意是让王源不用顾忌他，想发泄就好好发泄，可此刻在温暖的被子里拥着他颤抖不止的肩膀，他又说不出这些了。
因为不愿他一个人承担，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这里。
王俊凯用一只手抚上王源的后脑，把他抱得更紧一些。好半天后，他才有些不知所措却又无比温柔地低声道：“别哭了。”
“会没事的，你别哭好不好？”
TBC
预估错了 激动人心（？）的似乎在下一章 吐血
不过不怕 国庆假要来了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