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情歌（十五）
（十五）
“王……王俊凯？”王源整个人都呆滞了，愣了好一会儿才把头抬起来推开紧紧抱着自己的人，语气充满了不可思议。他太久没讲话，声音都有些沙哑。
“嗯。”王俊凯看着他红红的眼睛，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遍遍低声重复着“对不起”，手还紧紧箍着他的腰没放。
王源听到这三个字，仿佛被烫到一般缩了一下，两只大大的杏仁眼瞬间又不自觉地红了一圈：“啊……没事的，你不用道歉啊。”
“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王俊凯意识到什么般松开了他，这时反而有点不敢看王源的脸了，他略显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那个……我是说，我们在一起吧？”
王源睁大了眼睛望着他，满脸的难以置信。
“嗯，我的意思是，”王俊凯露出了笑容，两颗虎牙也跳出来晒到了清晨的太阳，“我喜欢你。”
“对不起，尽管很丢脸——我承认之前我是被吓了一跳，才特别怂地跑了。但我想了一晚上，整夜没睡着。说真的，可能你不信——我以前从没喜欢过谁。可这回，我能感觉到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看见你昨天和那个女的靠得近就浑身不舒服。我每次见到你时就又心动又开心，觉得你很可爱，很乖，笑起来又特别甜。”他绞尽脑汁搜刮语句来形容王源，却一时思维枯竭般只能想到最简单的词汇，“不信你听我现在心还砰砰乱跳。”
尽管有一丝害羞，学生会主席王俊凯同志还是一如既往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内心，仿佛完全不觉得说这些肉麻话有什么害臊。
王源倒是被他震了一下，听他说着对自己满腔的喜欢，感觉像飘在云端般不真实，又觉得头顶冒烟般害羞。
王俊凯怎么突然就喜欢上自己了？王源还是有点想不明白。但他管不了那么多，只觉得巨大的喜悦让自己的脑子在顷刻间爆炸了，心脏骤停了一秒又飞快地跳动，脸迅速烧红，整个人都有些颤抖。
“你是不是有点想不明白？”王俊凯仿佛会读心术，轻而易举地猜透了他隐隐的担忧，“说实话……连我自己都有点搞不明白自己了。但我能发誓，此时此刻我的感情绝对是真的。或许我真的不懂恋爱，但如果你愿意，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们一起去学，时间长了，我们或许就都会慢慢明白……源源，可以吗？”
王俊凯语气极为少见地忐忑，眼睛里充满了不安和期待。
王源不知道王俊凯到底是不是认真的，也不知道答应后会得到幸福还是彻底坠入深渊，但在这一刻，面对爱恋已久的人诚恳的告白，听着自己响彻耳畔的巨大心跳声，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拒绝。
“嗯。”他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尖尖的下巴缩在高领毛衣里。
年少时候的爱情，也许都掺了点不明不白和稀里糊涂。但那有什么关系呢，他们还很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犯错和纠正。所有庸俗世界里的庸俗小事都不必纳入考虑范围内，此时此刻，只要听着自己的心真真切切地投入去爱就够了。
大早上的学校里人很少，王俊凯用手掌包住王源冰凉的五指，牵着他往宿舍走。
他感觉王源的手指有点害羞般调皮地一动一动，搔得他手心痒痒的，完全抑制不住自己嘴角上扬的弧度。
王源回宿舍后匆匆洗了个澡，睡了非常香甜的一觉。下午三点醒来，他起身拿起躺下时放在脚边充电的手机，一按亮屏幕就看见王俊凯三个小时前发来的短信：“源源你醒了吗？”
他不禁失笑，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字：“学长，你不是也一晚上没睡吗？才睡几个小时你就醒了啊？”
王俊凯没有回，片刻后王源宿舍的门就被敲响了。他掀开被子穿好鞋去开门，王俊凯在门口挂着两个黑眼圈依然笑得灿烂：“醒了？走。”
“走去哪儿啊？”王源再次见到他不知怎么比早上更不好意思，就低着头问，“你不困？”
“困倒是很困，但是太兴奋了，睡了一会儿就醒了，不想睡，感觉睡着了就感受不了这种开心，太亏了。”
王源完全不明白他的这种奇葩逻辑，但也懒得去弄懂，乖乖地跟在他后面下楼，“咱们到底干嘛去？”
“约会啊。”王俊凯理所当然道，“谈恋爱不都要约会么。”
“……约什么会，”王源停下了脚步一脸愁云惨淡，“我明天下午考高数。”
他被太多东西冲昏了脑子，这时才想起来这回事。本想着平安夜看了电影回来加今天一整天复习一下的，现在全泡汤了。这门课是两个专业一起上的大课，人太多老师从不管纪律，因此大家都学得有些敷衍。王源一向做事认真，又在开学初的某节课上听了王俊凯学长的谆谆教诲，学得还算可以，自认为最后抽一两天花点时间巩固一下知识，背背公式应该也没问题了。可谁知现在时间缩短了这么多，他一时也有些慌了。
“怕什么，学高数也能约会啊。”王俊凯却显得毫不在意，“上去拿书。”
王源上楼拿了书包，跟着王俊凯一路走到了校外的一家咖啡店。
“这个点学校图书馆早就没位置了，这里很安静，适合你复习。”
王源看了两眼店里环境，小心翼翼地问：“这地方我知道，好像挺贵的吧？”
王俊凯看着王源的表情笑出了猫纹：“别担心，哥哥请你。”
“哥你个头啊！”王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懒得客气，放任他去点单，“给我点最贵的！”
王源翻开书掏出笔刚复习了一会儿，王俊凯就从桌子对面窜了过来，挤在了他身旁，温热的气息瞬间靠近。王源还没习惯两人关系的变化，脸红了一红，有些不知所措：“你不要干扰我，时间已经够紧的了。”
“谁干扰你了？”王俊凯撇撇嘴，“我很久以前就告诉你我能辅导你了。”他看了两眼，指了指王源刚写上的书后习题的答案：“看，这题我有更容易的解法。”
他从王源手里抽过了笔，在书上唰唰地写。
王俊凯的头凑过来不少，呼吸撒在王源脸侧，发梢都能蹭到他耳朵，洗发水味儿特别好闻。王源晃神了半晌，才低头去看他写的字，一瞬间豁然开朗：“你还真的挺有两下子嘛。”
“那是。”王俊凯倒是没谦虚，“挺聪明啊，一点就透。”
王源笑了笑，从他手里接过笔继续复习，没两分钟就感到了不对劲。
“你写完了头是不是可以过去点了？”
“不可以。”
“你这样子我做不出题。”
“那好吧。”王俊凯老大不情愿地移开一点距离，“有不懂的问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