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情歌（二十三）
（二十三）
车子泊在王源家楼下，王俊凯凑过来将手心叠在他手背上，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问：“你吃饭的时候说你有喜欢的人，说的是我吧？”
王源简直哭笑不得：“你傻了啊？不然还有谁？”
“哦。”王俊凯很满足，用小指撩撩王源的小拇指，王源就轻轻回勾了一下。指尖相碰灼热炽烈。
王源下了车后没直接走，在车门前站着踌躇了一会儿，弯下腰来，头探进车窗，犹豫着问：“王俊凯……你年三十晚上能不能和我一起吃个年夜饭？”
“啊？”王俊凯一愣。
王源立马又摆了摆手，道：“啊算了算了，我随便说说的，年夜饭当然要和家人吃才好。”
王俊凯闻言倾过身子， 从车窗口伸出手拉住了他手腕，问：“怎么了？”
“啊……其实也没什么事，”王源挠挠后脑勺，“就是今年我爸妈三十晚上都忙，我爷爷奶奶还有其他亲戚都在挺远的北方城市，所以自己要一个人过年感觉有点无聊。”
王俊凯只思考了半秒，就答复道：“要不你到我家来吧，我家过年也就一家三口。”
“啊？不好吧……”王源想到要见王俊凯父母，就觉得有点慌。他和王俊凯在一起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很开心很满足，但只有在想到父母时会心猛得一紧，感觉到深深的压抑，有时夜半细想，这种压抑就会像晴空中的一小片阴影，令他恐慌，甚至难受得喘不过气来。而面对王俊凯的父母，他更是觉得愧疚。在他看来，如果没有自己，对方本来应该可以拥有更好的人生。这种想法往深了去思考，其实很可怕，所以他也尽量不去想这方面的问题，尽管它着实避无可避。
王源顿了顿，说：“其实我一个人过年也没啥，看看春晚在微博吐槽吐槽，还可以抢红包，也挺热闹的。”
王俊凯从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就看出了他在想什么，手掌从王源的手腕下移至掌心，牢牢相贴，十指紧扣：“一个人刷微博有什么热闹的，你这么乖，我爸妈一定喜欢你。来我家过年吧，我妈做菜很好吃哦。”
王源这回想了很长时间，王俊凯就静静地等。过了一会儿，王源语气带着点不安，问道：“不会太打扰叔叔阿姨吧？毕竟是你们家的年夜饭，一家人团团圆圆的……”
王俊凯笑了：“不会，我爸妈挺喜欢热闹的，上回我妈还开玩笑说年夜饭就三个人吃，有点儿冷清，要再生个孩子呢。你去他们肯定高兴。”
“嗯。谢谢你，王俊凯。”王源笑得弯起眼睛，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月光洒在他脸上，皮肤白到透明。
“谢什么谢，跟你男朋友客气什么？”王俊凯挑眉。
“……那行吧。我先上去啦，拜拜。”
“急什么。”王俊凯把他身子拉下来一些，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在唇上吻了一下，很轻声地说：“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王源愣了愣，整个人都微微颤抖，对方是如此了解他心里的不安，并且用一句话就轻巧抚平。片刻后他听到耳畔传来低沉的问话：“你呢？你后悔吗？”
他抬起头，直视距离自己不足五厘米的那双湿漉漉的桃花眼，很坚定地说：“我也不后悔。”
王俊凯咧开嘴笑了，王源就凑过去用自己的唇瓣蹭了蹭他露出来的虎牙，结果被他一口轻轻反咬住。两人的唇在黑暗里悄悄厮磨了片刻又分开，王俊凯摸摸王源的头发，说：“回家注意安全。”
王源笑了：“大哥，我都到家楼下了好吗？倒是你，回去开车慢点儿。”
“行。”王俊凯很潇洒地挥了挥手，目送他上楼。
大年三十一大早，王俊凯就迫不及待来接王源了。他站在楼下迎着呼啸的北风给王源打电话，对方却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哑着嗓子问他：“去哪儿啊？”
王俊凯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只好说：“不知道。”
王源很无奈，就让他先上楼。
王源爸妈都不在，家里就他一个人，屋子挺宽敞，也很整洁。王源穿着睡衣光着脚出来给王俊凯开了门，然后又径直走回卧室，趴在了床上。
“还困呢？”王俊凯笑他，带着一身寒气凑过来，捏捏他瘦削的肩膀，“你睁眼看看帅气的我就不困了。”
王源完全不为所动，呼吸均匀。
“快起来快起来。”
王源闷着头随手抄起一个枕头按在王俊凯头上：“你很烦诶。”
“哎哟，小脾气见长啊。”王俊凯抓住枕头，帮他把压在身下的被子抽出来，又给他裹好，“你要睡就好好睡，这么趴着不舒服，躺好了。你不盖被子可要着凉啊。”
王源听话地挪了挪，拉好被角，端正了睡姿后却反而睡不着了，睁开了双眼，眼珠滴溜溜转了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他说：“我饿了。”
王俊凯大笑，看他懵懵的样子忍不住亲了一口，说：“我给你带了早饭，赶紧起来趁热吃，再睡会儿就凉了。”
他举起手里的袋子晃了晃，王源这才闻到香味，麻溜地爬起来洗漱。
两个人一起吃了王俊凯带来的热腾腾的小笼包和奶黄包。吃完后，王俊凯问要不要出去玩，王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思索了一下觉得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很多店家也都关门回家过年了，街道上都挺冷清，而自己浑身懒洋洋的也不太想出门，于是就说不出去了吧。
两人就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我觉得我们这样很像真的一家人。”王源突然说。
王俊凯正动作娴熟地削好一个苹果，塞进王源手里，然后他舒服地躺下身来枕在王源大腿上，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就随意搁在了沙发把手。
“嗯，我们以后就这样生活，挺好的。”他抬眼从下方看着王源轮廓精致的下巴，“和普通夫妻一样。啊，那你就是我老婆了。”
“你才是老婆！”王源拿过一旁的抱枕怒气冲冲地按在他窃笑的俊脸上，两人就滚着闹成一团，以至于后来完全不知道电视上演的什么内容。
到了午饭时间，王源就收拾收拾跟着王俊凯去他家了。
王俊凯家在一个挺高档的小区，住31层。从进电梯开始王源就很紧张，不停问王俊凯自己的穿着得不得体，还一直对着电梯里的镜子努力把身上的衣服拉拉平，避免有皱褶。
“你看我这一小簇头发是不是睡得翘起来了？我之前都没看见……怎么压下去啊？快帮我压一压。”
王俊凯依言伸手按住他翘起的头发，可放开手后那头发又调皮地竖起来，特别可爱，他笑道：“真的没关系，这个完全不会有人注意啊，干嘛要服服帖帖的，这样多可爱。”
王源很郁闷：“你的头发就一直很顺，为啥啊。”
“你不要在意这么多，放松点。”王俊凯双手放在他的肩膀，又捏捏他的脸颊。
王源眨了眨眼，心想，自己也就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去他们家玩，这么紧张反而不对劲，于是强迫自己冷静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