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情歌（三十八）
（三十八）
王源为了给工作室取一个霸气的名字简直翻透了字典、想破了脑袋，最后决定取个英文的，显得国际化，高端洋气上档次。
“王俊凯，名字我想好了。”王源对着电话那头正在新校区帮导师做项目的王俊凯兴奋道。
“哦？”王俊凯饶有兴趣，“是什么？”
“LionSong！”王源读的时候还特意夸张地把“Lion”念得像狮吼一般，“怎么样，帅不帅？”
“哈哈哈。”王俊凯笑起来，“行行行，就这个吧。”
LionSong工作室就这样正式成立了，初始成员就只有王俊凯、温凡和王源三个人。王俊凯在新校区边上租了个房子作为据点，市中心寸土寸金，房价很高，王俊凯自己存的创业资金又不算很充裕，因此只选了个面积非常小的房子暂时以便几人有独立的工作空间。不过他和温凡研一的课还算不少，又经常被导师喊去实验室做事，平时都乖乖住在研究生宿舍，因此真正在工作室呆的时间其实也不多。王源平时在老校区，到市中心比较麻烦，他大三课表很满，因此大多数情况也只有周末去工作室。
王俊凯和王源不在一个校区之后，见面的时间自然缩短许多。王源也不像王俊凯实习那会儿那么清闲，可以穿越小半个城市来见他了，平日他除了要上课以外还跟着老师做项目，有时还帮着老师翻译文献赚外快，日子过得挺忙碌。两个人晚上空下来点时间也全都贡献给了工作室的项目，只是同时打着电话保持联系。其实大部分时间耳机里只传来对方键盘噼里啪啦的敲打声，只偶尔有交流，但两人都没由来地觉得安心，不认为有哪里不妥，每次一开始通话总能持续很久。
王俊凯隔壁宿舍有个研二的哥们儿叫金奇，学的是市场营销，长得风度翩翩，架着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人称“金公子”。可与外形极度不符的是，此人嗓门儿特别大，还特别爱串门，天天跑王俊凯宿舍来吹吹牛，一说就是大半天，连王源在电话那头都经常听到他在侃大山，开始还以为那是王俊凯舍友。金奇的人际关系倒是处理得相当出色，人脉很广，处事非常圆滑，考虑问题也全面。他第一次听说王俊凯要办独立工作室时就起了兴趣，拽着他问了一大堆细节。王俊凯正缺一个市场营销方面的人才，于是两人几乎一拍即合，当天金奇就成了工作室的一份子。
金奇负责市场调研、了解顾客需求以及联系投资，王源和温凡都参与了王俊凯之前构思了很久并已经着手在做的那个手游的开发。到第一个学期快结束时，游戏的完成度已经很高了。这个手游叫音乐战争，需要玩家跟着音乐节奏的提示放出攻击攻打对面的敌军，又考验反应力又同时保有战争游戏的乐趣。里面有多种兵种和武器可供选择和升级，还需要自己思考调整战术。游戏中视角的切换和移动都很流畅，操作起来非常顺手。更为吸引人的是，其间还配有时而幽默有趣、时而悲怆感人的故事情节——这当然出自文采出众的王源之手，尽管他自己总是很谦虚。这个游戏让人玩起来有点欲罢不能，工作室的所有人都很佩服王俊凯的想法和编程才能。
要说唯一的缺陷，大概就是他们几个都没什么艺术细胞。工作室的启动资金不足以支付大的美术外包公司来负责游戏原画，因此王俊凯只能付低一些的报酬专门请了一个传媒艺术院非常优秀的大四学弟来做美工和原画工作，不过那位学弟并没有创业的打算，只想毕业后安稳找个工作。王俊凯游说了他很久也没有成功令他加入他们的团队，只是愿意来帮个忙。那位学弟倒是挺热心的，带着一批同届的学生赶着在圣诞节前完成了游戏原画，其实成果可以说算是上乘了，可王源个人还是觉得不太尽如人意，总觉得它缺了点什么，感觉虽然整个美术设计没有拖了游戏的后腿，但也没能将它烘托得更好。这事儿一直是他心里一块疙瘩，更何况他们团队不能一直没有美工，这是个大问题。可他不想打击大家的积极性，于是一直也没提。
星期六工作室的人来得相当齐全，王源、王俊凯、金奇和温凡各占据桌子一边，一人对着一台电脑改bug，修正细节、改进文案。王源一直想着原画设计的事儿，总是有点心不在焉。王俊凯注意了他很久，终于停下了自己的进度抬头问他：“怎么，有心事？”
“啊？”王源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今天这么不在状态。”王俊凯语气很温柔。
大家都抬起头来看着他。王源看着几个人疲惫的神态，实在不太想说。王俊凯更是尤为憔悴，他一连好几日熬夜，顶着两个黑眼圈不说，胡渣都来不及刮，莫名添了几分沧桑，竟有点不再像是从前那个阳光的翩翩少年了。王源看着很心疼，其实不忍心打击他，但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自己、等着自己开口，而且因为一点点的完美主义作祟，他又不愿意再把自己的想法压在心底，终于还是狠了狠心说了。
“其实……我觉得我们的原画设计没有达到我心里预期的要求……不是说不好，只是和我们的概念不是很符合，我觉得这个程度是不够的。如果可能……我希望能重做。”他越说声音越小，都有点不敢看各位伙伴睡眠不足、布满血丝的眼睛。
“其实我也是这个想法。”令他无比惊讶的是，王俊凯竟然肯定了他的看法。他是个处女座，天生的完美主义者，不允许任何的瑕疵，王源的顾虑恰恰与他不谋而合。其实他考虑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了，并且一直在思考他要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的，也在默默寻找合适的美工，只是一直没有满意的结果。
“什么？你们疯了吗？”温凡一脸难以置信，生生要把自己的单眼皮给睁大成双眼皮，“你说重做，现在？我们上哪里找人画出你俩要的感觉啊？那之前的资金是不是就这样浪费掉？我们哪里还有钱请什么大牌设计师？”
金奇也皱了皱眉：“老实说，这样有点麻烦吧。其实我觉得这个程度也还可以了，画面还算精良啊。”
可王俊凯从来不是一个得过且过的人。这个软件像是他孕育的一个孩子，他只想给他最好的，不能容忍一点点的敷衍了事。
“这是我们开发的第一个游戏，”王俊凯沉吟了很久才开口，“你们也知道，我们的资金不多，今后投放广告也是不小的开销，这个软件的成功与否有多么重要，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如果失败，我们面临的会是更大的损失。现在各类手游太多了，想要出头本来就很难，我们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前期的投资是必不可少的。”
“老大！不是我没信心，但说实话我觉得大获成功的概率可比失败的概率小太多了。”温凡还是无法认同他的观点，“我们能赚回本就算是好的了！前期投入那么多成本，万一最后全收不回来，不是亏大发了！”
金奇补充道：“小凯，我知道你完美主义，但这样一来，我们的软件上线时间又要延后许多，资金不允许我们这样消耗啊。”
“话是这样说，但如果能找到技术好、薪酬又合理的设计师加紧赶制就行，第一次的作品不能马虎，我们应该试一试。”王源还是不太想放弃。
“可上哪儿找这么好的事儿啊！技术好，薪酬能低吗？还得拼死拼活为我们加紧赶制？太天真了吧。”温凡不太相信。
王俊凯抿了抿嘴，说道：“让我再想一想吧。”
工作室的气氛一时间有点凝固。
“嗡——”温凡的手机震动起来，他从屁股兜里掏出来一看，立马垮下一张脸：“完蛋，老板喊我回去帮她打杂，我先撤了。”
温凡的导师是个有名的女魔头，天天冷着张脸使唤他干这干那，害得他几乎抽不出个人时间和程妍约会，两人在一个城市却像是异地恋一样。
温凡拿着羽绒服裹上正准备出门，却觉得眼睛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仔细一看却是王源无名指上的那枚镶满了碎钻的戒指。他觉得这戒指的样子有点熟悉，思考了半晌终于理出了头绪，却不由大惊——这、这不是跟王俊凯的那枚戒指一模一样吗？！他当时看到时还调侃过王俊凯，问他是跟哪位好姑娘喜结连理了，不过王俊凯当时很冷酷地没有理他。
他竟然是和王源戴的情侣对戒？！
温凡脑海里又浮现出他们毕业狂欢那会儿，王源在窗户底下勾王俊凯的手指，还在他耳边说了句悄悄话的场景。该不会真是他想的那样吧？！他不敢确定，脑子都直接混乱了，表情也跟着千变万化。在他愣神的当口，手机又毫不停歇地震动了起来。这回女魔头发来的可不是短信了，而是直接来了电话，他不敢怠慢，赶紧抛下纷杂的念头，按下接听键狂奔出门了。
这会儿，王俊凯的手机竟然也凑热闹般响了起来。王源朝那儿瞥了一眼。是林莹。
其实自打自己那次表现出不悦之后，王俊凯就一直回避和对方交流，但女生那边却一直坚持不懈。倒是不骚扰他，只是时不时会发来条短信。王源觉得正常的交往还是可以的，一直不回别人信息倒显得没风度不礼貌，于是和王俊凯讲明自己不介意。王俊凯半信半疑，但也不再回避林莹的信息，只是更加注意要保持距离，尽量保证不给对方什么幻想和错觉。
这会儿王源可顾不上吃醋，他想到什么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王俊凯彼时还没来得及划开锁屏，就听他大喊一声，像阵惊雷般把整个工作室都吓了一大跳：“林莹！林莹不就是美院的高材生吗？！而且她可不仅会画画，还精通界面设计啊！”
